第十三章：桃地再不斩

 

整个场地空落落地回荡着他的大笑声，佐助勉强握住苦无，只感觉到毛骨悚然。下一刻被卡卡西抵住的‘再不斩’原地便化成了水，在三个孩子恐惧的注视下，又不知从何处冒到卡卡西身后，举起那把巨大的砍刀——

 

一时只见银光肃杀。卡卡西勉强躲了过去，苦无与大刀摩擦，几乎要迸射出火花来，然而他们的距离终于缩短了，卡卡西利落地一腿扫过去，再不斩不得不暂时避让。这发生于数秒之内的战斗，似乎谁也没讨到便宜。

 

由于站位的原因，此时卡卡西那只隐藏的眼睛终于落入了佐助视线内，是最高级的三勾玉。然而他已经没力气去吃惊了，顶尖的忍者战斗原来如此瞬息万变，仿佛一走神便会死无葬身之地！

 

这就是差距吗？佐助不由自主地想起鼬，现在的他又是什么水准？我这样，真的能查清楚当年的真相，真的能为父母报仇吗？

 

此时战场上的战斗正是激烈处，都说兵器之流一寸短一寸险，苦无与砍刀相接，无论如何总是有几分劣势，卡卡西看起来岌岌可危，再不斩抓住一个机会，飞起一脚便把对手踢到了水坑里！

 

“卡卡西老师！”小樱尖叫道！

 

再不斩似乎还想乘胜追击，然而地上的什么东西绊住了他的脚步：“铁蒺藜……”他冷哼一声，“真是耍小聪明。”

 

下一刻他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水坑旁，卡卡西急忙想要用查克拉使自己浮在水面上，却突然发现异常——“这水好重！”

 

“蠢货！”再不斩的眼睛扯出一个可怖的笑的形状来，双手结印：“水牢术！”

 

水仿佛有生命一般，应声而起，把卡卡西包围在中间：“鸣人！小樱！佐助！快带达兹那走！！！”到了这种地步战斗结束只在瞬息。他知道自己落败了，看着还没回过神来的孩子们不由得心急如焚：“我们的目的是保护达兹那大叔！他为了维持这个术不能离开，趁现在快走！”

 

鸣人急道：“……你在说什么啊！我们怎么可能抛下你！！！”

 

再不斩：“你倒是了解得多，可惜谁都走不了！”他竟然能单手结印，地上的水聚合起来，渐渐地形成一个人样——正是他的水分身！

 

小樱握着苦无勉强站起来，整个人都在抖：“卡卡西老师……”

 

“走啊！”卡卡西怒吼！

 

鸣人看了佐助一眼——他看起来一筹莫展，不断地提出计划，又不断地自我否决掉，这简直是一个无解的局。不知为何，鸣人的心反而安静下来了。趁水分身还没形成，他拉住佐助，在他耳边说了几句。

 

“你……”佐助睁大了眼睛。

 

鸣人脸上是那种他很熟悉的笑容，坚定地点了点头：“我可不愿意就在这里认输啊我说……”

 

再不斩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打量着窃窃私语的两个人，仿佛有了些兴趣一般，卡卡西着急地拍着水壁：“还在说什么！快走！保护达兹那才是你们的任务！”

 

“我没关系。”注意到鸣人的视线，达兹那道，“一切因我而起，事到如今我也不会说自己还想活命。请不用在意我。”

 

鸣人道：“哦！那么小樱就留在这里保护好达兹那大叔……佐助，我们上！”

 

水分身终于聚合成功！另一个再不斩甩着长刀向他们逼近，他体型魁梧，双目赤红，两个孩子在他面前简直就像是巨熊掌下的小兽，鸣人却无所畏惧，双手发力推出十几个手里剑，擦着再不斩的身体划过，没入身后的树干上。

 

“钢丝吗？小聪明。”他挥刀斩去，钢丝却坚韧无比，鸣人单手抓住一把钢丝，另一手将一个风魔手里剑甩到佐助方向！

 

钢丝深深割入水分身的身体，无声地流下一串水花。佐助纵手接住那巨大的手里剑，看见鸣人对他翘了一个大拇指，也忍不住想笑：“你这吊车尾的……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。”

 

风魔手里剑·影风车

 

卡卡西在水牢里攥紧了手掌，面罩把他一切情绪遮去，没人知道他此刻几乎要祈祷了……拜托，别再一次让我看着同伴离去……可是他的眼睛仍然睁着，查克拉仍在发力，就像他曾经对小樱说的那样，这时候因为不忍而闭眼，他就放弃了最后对他们提供帮助的机会！

 

心急如焚的卡卡西、惊恐的小樱、认命的达兹那、轻蔑的再不斩……所有人都没想到接下来他们看到的是怎样精彩的连击。那是未来忍界最强拍档第一次在战场上斩露锋芒，就已经如此耀眼，一往无前。

 

“去吧！”巨大的影风车带起一阵强风，扬起佐助的黑发。几乎同一时间鸣人束紧钢丝绳，一支苦无飞向水分身，正中咽喉！本体的再不斩险之又险地躲过第一击，甚至没能对水分身的消失而做出任何表示，第二击便接踵而来！

 

“手里剑的影子里还有一个手里剑？！！”小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 

是这样吗？影手里剑之术！卡卡西睁大了眼睛，三个勾玉在他的右眼里疯狂流转，鸣人，佐助，你们——

 

在场上所有人的视线中，再不斩猛地跳起，躲过了第二击！小樱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，这次是绝望了。重重压力下，达兹那握紧了枯瘦的手。

 

鸣人嘴角却忍不住勾起来，喃喃道：“别得意得太早了，我曾说过，这一招连卡卡西老师都躲不过去，会被打得落花流水啊我说！”

 

他的身影突然消失了！与此同时，影风车在再不斩身后突然发生变化，鸣人握着苦无，用尽全身力道：“看——这里！！！！”

 

银光划破空气，再不斩不得不松开了控制水牢术的手：“……”水泡破裂，卡卡西一个纵身到了敌人眼前，瞬间掏出苦无便承接了这波攻击！

 

“……”小樱目瞪口呆。

 

鸣人因为后坐力而退去，重重跌在水里，咕嘟咕嘟地冒出几个气泡，佐助立刻冲过去，远远地只见鸣人伸出手来对他比了个手势，这个手势在他们之间只代表一个意思——

 

作战成功！

 

然后那个金毛的脑袋冒出来，湿漉漉地笑着冲佐助眨了眨眼。

 

……

 

“还是不行。”鸣人耷拉着脑袋，百思不得其解：“明明固定靶都已经几乎百发百中了的说，为什么一到移动靶我就射得那么差劲呢？”

 

佐助走到他面前，带着白色袖套的手虚虚叉着腰：“那也是没办法的事，毕竟实战中敌人又不会站着让你打。”

 

鸣人嘟着嘴巴哼了一声。

 

佐助也哼：“你在闹什么脾气啊？明明就是这样！”

 

鸣人不服道：“要是我能让敌人站着不动不就好了吗？”

 

“哈？唔……”佐助从来没这么想过，“能让敌人站着不动……老实说，我只见过鹿丸的影子束缚术能做到这一点，你打算请他帮你吗？他要是不在你怎么办啊？”

 

鸣人眨了眨眼：“不用他帮我……！啊我突然想到一个很好的注意啊我说！”他上前在佐助的忍具包里翻找他想要的东西，眼睛亮亮地看着佐助：“钢丝！用钢丝就可以！”

 

鸣人的脸靠的太近了，佐助原本想要推开他，鬼使神差地却没动手：“……怎么做？别忘了你可是被钢丝割过手的哦，这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……”

 

“总——会有办法的！”鸣人眼睛亮亮的。

 

“那你就不练移动靶了吗？”

 

“移动靶也要练，这个也要练。”鸣人说着，悄悄蹭了一下佐助的肩，“我想要快点追上你啦……”

 

……

 

真是没想到，当时本以为异想天开的一个想法，会在几年以后变成现实，甚至还发挥出了这么大的力量。

 

佐助伸手让鸣人借力爬到岸上：“真是的，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啊？”

 

鸣人听出佐助话里别别扭扭的赞赏意味，并不多言，只是握着他的手嘿嘿地笑。

 

另一边，蓄力已久的卡卡西与再不斩的战斗也到了白热化，再不斩的每一个忍术都被卡卡西提前识破复制，每一次反击都宣告无效，甚至在旁观者的眼中，简直就是两个再不斩在互相争斗一样。卡卡西占了绝对的上风。

 

“写轮眼好厉害呀……”鸣人看着，忍不住道，“佐助，卡卡西老师为什么会有写轮眼啊？”

 

“能够开启那种眼睛的只有宇智波族人，这是肯定的。但是写轮眼也可以被移植。”佐助回想起卡卡西说‘拼命也会保护你们的’时那个模样，不知不觉把最坏的可能性给回避了：“……也许他当年和宇智波家交好，机缘巧合得到了吧……”

 

“啊，还可以这样吗？”鸣人看着佐助染上了不少灰尘的脸，忍不住去想那双美丽眼睛打开的模样，“可是如果写轮眼这么厉害，你刚才为什么不用呢？”

 

“写轮眼太耗费查克拉了，白痴……”佐助摸了摸自己的眼睛，“我不习惯在战斗中使用自己不熟悉的力量。”

 

 

在卡卡西的攻势下，再不斩落败了，然而他们却没能从他口中得到更多情报。一枚飞针从天外飞来，准确地击中了再不斩的脖子，那魁梧的大汉应声便倒了下去，哼都没哼一声。

 

“什么人？！”鸣人被这可怖的手法激起了一身冷汗，大喊道：“出来！敢做不敢当吗？”

 

卡卡西把手放在再不斩的脖子上，半晌，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：“他死了。”抬起头， “阁下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
 

“木叶的各位，我无意冒犯。”头顶的树枝上清清郎朗地传来人声，原来上面竟坐着一个戴着面具的少年。下一瞬他便跳下，携着再不斩的尸体退出几丈远，“我是雾影村的追逃忍者，执行公务，请诸位见谅。”

 

“你什么意思？我不管你是谁，你也不能……”卡卡西给了个眼色，示意鸣人闭嘴，“原来是追逃忍者……辛苦你了。”

 

“卡卡西老师！”鸣人不可理喻地大叫道，“这种藏头露尾的家伙……”

 

那少年向卡卡西鞠了一躬，抬手结印。下一刻一道苦无飞过，准确地击碎了他的面具，露出一点雪白的下颔。可惜那假面剥离的前一刻，少年便带着再不斩消失了。

 

“切！”

 

佐助不甘地骂了一声，总是平静无波的瞳孔里难得地显露出丝丝的怒火：“这种人……”

 

小樱不安地说：“卡卡西老师，听他的声音，好像只不过和我们差不多大啊……”

 

“是啊，所谓追逃忍者，就是负责抹杀叛逃忍者的见不得光的人呢……真是怪物。”卡卡西看着愤怒的鸣人和挫败的佐助，意有所指，“这个世上就是有比你们还小，却比我还强大的人存在，你们现在见识太少，这世界精彩着呢。”

 

可是他站起来，大脑却忽然一阵眩晕。

 

刚才对战再不斩查克拉消耗太大……啊啊，已经撑不住了吗？

 

一阵天旋地转，卡卡西最后的印象，是头顶那片苍翠的树林，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穿过，太晃眼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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